外汇领域改革开放提速 私募股权投资基金跨境投资将迎来什么变化？

    随着中国持续构建高水平开放型经济体系，国家外汇管理局正稳步推进外汇领域改革开放。

    7月26日，国家外汇管理局召开2021年下半年外汇管理工作电视会议，将进一步扩大贸易外汇收支便利化、私募股权投资基金跨境投资、跨国公司本外币一体化资金池等便利化试点范围列入下半年外汇管理重点工作。

    值得注意的是，7月26日，本外币合一银行结算账户试点在广州市、深圳市、福州市、杭州市率先启动。

    这次试点将以“币种+账号”相结合的模式，构建包括人民币银行结算账户、外汇账户、跨境人民币账户、自由贸易账户（FT）、境外机构账户（NRA）等本外币合一银行结算账户体系，支持存款人通过设立本外币合一银行结算账户，对多币种资金进行收付结算和集中统一管理，进而增强人民币账户与外币账户的协同管理，更大程度便利企业与个人自主使用与管理本外币资金。

    在一位股份制银行对公业务部门主管看来，这表明此前相关部门在北京地区试点跨国公司本外币一体化资金池业务与本外币一体化账户，已取得良好的成效，从而加快相关政策在更多省市的复制推广。

    值得注意的是，众多海外PE基金也对私募股权投资基金跨境投资便利化试点范畴扩大，抱有极高的期望值。

    一位海外大型PE基金负责人向记者透露，目前个别地区正试点境外PE基金通过QFLP渠道，将外币资金结汇直投境内项目，一旦项目在境内IPO实现退出，可以将投资本金利润换汇返回海外。

    “但是，这些地区对此仍持相对谨慎的态度，无法满足海外PE基金跨境直投境内项目的需求。”他坦言。

    一位熟悉相关政策的知情人士向记者透露，鉴于私募股权投资基金跨境投资涉及资本项可兑换，目前相关部门正倾向稳步推进，可能会先允许境外PE基金通过人民币形式跨境直投境内项目，等到条件成熟，再放开外币跨境直投模式。

    “此外，私募股权投资基金跨境投资范畴有多大，是否与外商投资目录相一致，也需要相关部门协商敲定。”他直言。

    本外币一体化账户试点“成效斐然”

    “以往企业的人民币账户与外币账户分别开立且相互割裂，给我们办理业务造成不小的麻烦。”一位跨国企业财务总监告诉记者。一是企业若要将外币账户转入人民币账户，需准备多套材料，相关人员来回跑银行并重复办理多项手续；二是企业在汇率风险对冲操作方面不得不“各自为战”，难以通过内部消化有效降低汇率风险对冲操作成本。

    “尤其是不少企业业务遍布全球，需设立多个不同货币账户，导致企业资金归集管理与汇率风险对冲操作更加麻烦，时常顾此失彼。”他直言。

    上述股份制银行对公业务部门主管直言，相关部门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一直在推动跨国企业等市场主体开展本外币一体化资金池便利化操作试点。

    他透露，北京试点本外币一体化账户已取得不小的成效，比如试点企业完成了从外币单币种账户向多币种账户的升级，突破现有币种在不同账户之间划转的繁琐操作难题，实现各币种统一账户收付款管理，既有助于企业及时统筹各类币种使用状况，制定更高效的汇率风险对冲策略，还有效降低企业的账户运营维护成本。

    在他看来，这无形间推动相关部门在更多地域推广本外币合一银行结算账户试点。

    一位杭州地区大型企业财务总监则告诉记者，目前他们内部测算过，若开设本外币合一银行结算账户，企业可以通过快速归集使用不同币种资金，每年将减少逾2000万元经营性贷款需求，从而节省相应的信贷融资成本开支。

    “随着本外币合一银行结算账户试点范畴持续扩大，银行的反洗钱监管压力也有增无减。”前述股份制银行对公业务部门主管直言。目前他们一方面加强对企业跨境资金划转的贸易投资背景审核，确保每笔资金进出都有迹可循且具有真实贸易投资背景，另一方面希望企业能将更多子公司账户开设在本银行，以便银行更全面地掌握企业资金流向，最大限度防范潜在的资金违规转移风险。

    股权投资基金跨境投资新路径开启

    值得注意的是，越来越多海外PE机构对“私募股权投资基金跨境投资便利化”抱有极高的期望值。

    “相比一年前外管局仍在探索私募股权投资基金跨境投资管理改革，如今外管局表态将扩大私募股权投资基金跨境投资等便利化试点范围，表明相关政策正趋于成熟。”上述海外大型PE基金负责人向记者直言。这有助于解决当前海外PE基金的一大投资顾虑。

    以往，海外PE基金若以美元形式投资境内企业股权，会要求境内企业先设立VIE或红筹架构，相关美元股权投资款则转入境内企业在境外设立的控股壳公司，等境内企业在境外上市后再实现项目退出，实现“两头在外”的募投管退。如今，越来越多海外PE基金担心这种股权投资模式正渐行渐难，一方面越来越多境内企业不再青睐海外上市，转道A股上市，不得不拆除VIE架构，导致海外PE基金必须寻找新的股权投资操作路径；另一方面不少海外PE机构日益担心VIE架构存在境内企业信息披露不全，政策风险解读不详尽等问题，会影响项目海外上市进程。

    “若能实现私募股权投资基金跨境投资便利化，等于给我们开启了新的投资路径。”他认为。目前海外PE基金特别希望相关部门能允许他们直接结汇美元资金，跨境直投境内企业股权，一旦项目实现境内上市退出，相关股权投资本金利润又能及时换汇成外币返还境外。

    记者多方了解到，目前个别地方已小范围地试点允许个别海外PE基金通过QFLP渠道运作境内项目跨境直投。但在实际操作环节，相关资金结汇仍需审批，且地方政府对海外PE基金的项目投资范畴设有一定限制，导致他们认为相关操作仍然比较繁琐且效率不高。

    “毕竟，私募股权投资基金跨境投资便利化，涉及资本项可兑换，相关部门采取相对谨慎的操作态度也情有可原。”上述熟悉相关政策的知情人士指出。事实上，相关部门正围绕私募股权投资基金跨境投资便利化操作，探索相应的监管机制——既能鼓励私募股权投资基金跨境投资日益活跃，带动国内实体经济发展，又能有效防范资本跨境异常流动风险。

    在他看来，不排除相关部门会先允许境外股权投资基金在某些地区试点开展人民币跨境投资，即跨境投资-项目退出-资金返还境外全部以人民币形式开展，此举一方面有助于扩大人民币在境外的使用范畴，另一方面也能兼顾资本项可兑换稳步推进的整体进程。

    记者多方了解到，目前不少海外大型PE基金也有意试水人民币跨境直投。究其原因，他们不少LP（出资人）正积极提升人民币在储备资产的比重，此举为他们拓宽人民币资产配置提供了新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