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证券法重构法治生态 零容忍警示市场主体归位尽责

    2021年，新证券法效力进一步显现，资本市场打击违法犯罪的力度在增强，步伐在加快。“零容忍”监管下，立体化追责机制形成并完善，市场法治化建设不断深入。

    回望这一年，多件市场高度关注的大案要案落地，包括首例特别代表人诉讼“康美案”宣判，巨额赔偿到账，对不法之徒形成强大震慑。依照新证券法的罚没设定，监管处罚力度显著加强，高昂的违法成本令蠢蠢欲动者不敢再轻易触碰“红线”。

    “违法成本过低的情况已一去不复返了。”南开大学金融发展研究院院长田利辉认为，随着行政处罚与刑事司法衔接的加强，不敢违、不愿违和不能违的生态正在形成。期待资本市场继续夯实法治基础，净化市场生态，让市场主体归位尽责。

    集体诉讼制度“再突破”

    特别代表人诉讼制度由法条到落地，是今年新证券法实施中的重要成果之一。这既实现了“惩首恶”的目标，也体现了我国资本市场投资者保护制度的特色，凸显了具有创新意义的证券民事赔偿的制度优势。

    11月12日，“康美药业虚假陈述民事赔偿案”一审判决出炉，共计52037名投资者获赔24.59亿元。康美药业原董事长、总经理马兴田及5名直接责任人员、正中珠江会计师事务所及直接责任人员等承担全部连带赔偿责任。无论是从赔偿金额看，还是从上市公司责任人员、审计机构及责任人员承担的赔偿责任看，都展示了违法违规所要付出的巨大代价。

    在受访人士看来，“康美案”作为首单证券特别代表人诉讼，示范意义重大，其“聚沙成塔、集腋成裘”的赔偿效应，能对证券违法犯罪形成强大的威慑力。从投资者保护的角度来看，权益受损投资者以“默示加入”方式实实在在地拿到了赔偿款，极大增强了“获得感”。“投资者今后可搭乘特别代表人诉讼的维权便车，由一次诉讼程序解决一揽子问题，极大提升诉讼维权效率。”中国政法大学民商经济法学院教授张子学说道。

    华东政法大学国际金融法律学院郑彧教授表示，推进集体诉讼制度的常态化还需进一步完善诉讼启动程序，提升对重大典型恶劣案件的追责效率。中证中小投资者服务中心表示，特别代表人诉讼应不以数量为目的，而要从个案试点逐步扩大到稳步推进，并注重与支持诉讼、示范判决及多元化解纠纷机制相协调。

    中介机构责任追究“动真招”

    在注册制下，中介机构承担着“发行前台”的工作，其作为看门人的责任凸显，追责力度也相应加大。

    今年以来，陆续出现了一些中介机构被追究连带赔偿责任的判例。5月，ST中安公告涉证券虚假陈述案二审判决结果，成为首例中介机构按比例承担连带赔偿责任的生效判决；6月，华泽钴镍证券虚假陈述案二审判决中，中介机构承担的连带赔偿责任比例被提升到100%。

    9月，备受关注的全国首例公司债欺诈发行案“五洋债案”二审维持原判。五洋建设实际控制人陈志樟、承销商德邦证券和审计机构大信会计师事务所对投资者7.4亿元的本息承担全部连带赔偿责任。

    值得注意的是，在一些判例中，行政处罚不再作为追究民事责任的前置条件。这对中介机构执业过程中的履职尽责提出了更高要求。“现在已不是那个不处罚就没有民事责任的阶段了，投资者保护的生态在变化，对中介机构的责任判定也更加明确。”上海久诚律师事务所许峰律师认为，追究连带赔偿责任有利于推动中介机构依法合规执业，符合权责对等的法律精神，也极大增强了投资者的投资信心。

    记者了解到，在严监管的大势下，中介机构进一步加强了对财务造假的防范力度，投行业态也悄然发生变化。爱建证券投行总经理何俣表示，有些券商加强了质量控制、合规风控的中后台管理水平，还有一些券商采取简单的“一刀切”管理，如提高立项标准、加大奖金递延发放比例等。而无论是何种举措，其核心都是寻找出新证券法和注册制下能够满足市场、监管和投资者需求的业态模式。

    “零容忍”凝聚执法司法合力

    今年7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依法从严打击证券违法活动的意见》，对依法从严打击证券违法活动作了全面系统的部署安排，将“零容忍”上升到了新高度。《证券期货违法行为行政处罚办法》《证券期货行政执法当事人承诺制度实施办法》等制度接续出台，实现了执法效能的大幅提升，进一步丰富了投资者多元化救济体系。

    证券执法司法体制机制持续完善的同时，立体追责体系也日益发挥威慑力。今年3月起施行的刑法修正案（十一）对欺诈发行、信息披露造假、中介机构提供虚假证明文件和操纵市场等犯罪行为加大惩戒力度，实现了证券法与刑法的“同频共振”。监管部门也不断深化与公安部的执法协作，加大对涉嫌刑事犯罪案件的移送工作力度，强化刑事责任追究。

    据统计，今年以来，证监会及各证监局共发出逾200张行政处罚决定书，罚没金额远超去年全年水平。同时，证监会9月通报，会同公安机关查获多起操纵市场重大案件，相关人员涉嫌操纵“南岭民爆”“今创集团”“昊志机电”股票价格案取得重大进展。

    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教授刘俊海表示，监管部门进一步强化行政执法与刑事司法协作配合，形成高效打击证券违法活动合力，是落实“建制度、不干预、零容忍”的重要举措，也是持续优化市场生态的根本保障。随着严监管的常态化，市场各方凝聚合力，必能遏制违法造假的乱源，助中国资本市场“风清气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