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实退市制度改革利好全体投资者

    日前，国务院印发《关于进一步提高上市公司质量的意见》，提出了六个方面17项重点举措，其中包括提高上市公司治理水平、推动上市公司做优做强、健全上市公司退出机制、解决上市公司突出问题、形成提高上市公司质量的工作合力等。

    此后，中国证监会召开贯彻落实《国务院关于进一步提高上市公司质量的意见》动员部署会。会议要求，要把提高上市公司质量作为上市公司监管的重要目标，全面落实《意见》各项要求，细化任务分工，抓紧制定完善一批制度规则，推进解决一批重点问题，处置化解一批公司风险，确保提高上市公司质量工作“既见声势、更见实效”。

    可以预见，提高上市公司质量与全面实行注册制，将成为今后一段时间内我国资本市场建设的两条主线。

    提高上市公司质量有何具体抓手？《意见》及证监会动员部署会给出了脉络，即一方面要推动存量上市公司练好内功做优做强，另一方面进一步激活市场新陈代谢的机制，把好“入口关”，畅通“出口关”，以优胜劣汰提升上市公司整体质量。

    证监会动员部署会上提到，要抓好退市制度改革落地实施。贯彻落实关于退市制度改革的部署和意见要求，严格退市监管，完善退市标准，简化退市程序；交易所应切实承担主体责任，各派出机构与地方政府加强协作，坚决打击各类恶意规避退市行为，严肃处置通过煽动缠访、闹访等方式对抗监管的行为；拓宽多元化退出渠道，充分调动相关方面和地方积极性，重点推动重整一批、重组一批、主动退一批，促进存量上市公司风险有序出清。

    不难发现，在进一步提高上市公司质量的总目标下，有关部门落实退市制度改革的决心是坚定的，准备是充足的。尤其是，有关部门充分认识到了推动一些上市公司退市时可能遇到的阻力，并提出了与地方政府加强协作、打击恶意规避退市行为、处置对抗监管行为等措施。

    实事求是地说，相当一部分中小投资者对于退市的态度是复杂的。他们既盼望上市公司整体质量的提升，降低在投资中“踩雷”的风险，但当退市风险出现在自己持有的股票上时，他们又期待“大事化小”，“留一线生机”，以便抓住某次炒作的风口全身而退。

    但是，畅通的退市通道是保证市场健康发展的必要条件。劣质上市公司应退不退，一方面挤占有限的市场资源，另一方面留下滋生投机炒作“蚊蝇”的卫生死角，恶化市场氛围。事实上，亚太地区的某些股票市场中，已经出现了相当数量的空壳公司淤积市场，成为仙股、老千股，并形成了令人侧目的市场操纵顽疾，使投资者望而却步，严重影响了市场整体的声誉和活跃度。

    相反，当市场实现了有进有出的流动循环，一方面场内资金将向优质标的集中，形成赚钱效应，另一方面整体市场氛围的改善也有利于更多长期场外资金入市，给全体投资者带来更多收益。

    诚然，市场竞争环境千变万化，即使是兢兢业业的企业，也不能轻言不败。投资者不愿看到仍能有效经营的企业轻易退出资本市场，希望能在二级市场以时间换空间，这样的愿望不能说不合理。在实际操作中，监管部门已经充分考虑到这些因素。

    中国证监会上市公司监管部副主任孙念瑞不久前就表示，下一步将优化退市标准，把单一连续亏损退市指标改为组合类财务退市指标。总体思路是不单纯考察企业盈利性，而是同时注重持续经营能力。退市的指向性更符合注册制要求，亏损与否不是资本市场入口和出口的关注点，退市监管更关注“僵尸企业”和“空壳企业”能够得到及时出清。

    退出之路也并非只有退市这一种选择。《意见》就提出，拓宽多元化退出渠道，完善并购重组和破产重整等制度，优化流程、提高效率，畅通主动退市、并购重组、破产重整等上市公司多元化退出渠道。有关地区和部门要综合施策，支持上市公司通过并购重组、破产重整等方式出清风险。

    显然，企业通过上述方式有序退出资本市场，其中小股东的资产及流动性仍能在相当程度上得到保障。

    但是，上述多元退出绝不会适用于严重违法违规扰乱市场秩序的公司。这些公司理应予以快刀斩乱麻地逐出市场，以此对负有主要责任的上市公司实际控制人形成有力惩罚，并对后来者构成威慑，而受到牵连的中小投资者则可以通过诉讼手段向上市公司实控人寻求赔偿。

    针对这个环节，新证券法顺应市场呼声，创设了中国特色的证券集体诉讼制度，规定投资者保护机构可以作为诉讼代表人，按照“默示加入，明示退出”原则，参加证券民事赔偿诉讼。该项诉讼制度将在未来的证券民事赔偿多元化纠纷解决机制中发挥重要作用。

    综上所述，在新证券法修订落地、全面实行注册制渐次铺开的大背景下，将健全上市公司退出机制作为进一步提高上市公司质量的重要举措之一，并非一项单兵突进的政策，而是一整套改革组合拳中的一环。整套改革方案构思缜密，环环相扣，充分考虑到了最大限度地保护可能退市企业中小股东的利益。与此同时，进一步提高上市公司质量对改善资本市场生态、提升长期资金入市吸引力起到重要作用，从而对所有投资者构成长期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