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效应”失灵背后：华明装备二股东精准减持 并购标的股权遭司法冻结

    本报记者 赵彬彬

    时隔3个多月，华明装备又一次搬出了“股神”巴菲特来说事儿。2019年5月6日下午，华明装备董事长肖毅介绍公司与巴菲特旗下电力能源集团的合作情况时称，“该项目开局良好，已经开展了实质性的业务往来，华明方面已经按协议要求，在美国本土筹备设立相应服务网点。”

    资本市场上，与巴菲特产生关联的股票，往往都会有显著的上涨。比如曾经被巴菲特看中的比亚迪，一度大涨50%；巴菲特曾青睐的大杨创世，4天暴涨42%。

    不过这一次，效果显然并不那么好。5月7日、8日，华明装备分别上涨5.15%、1.13%，5月9日就调头下跌了4.66%，三天总计上涨不足1.5%。

    为什么在A股市场屡屡带来大幅上涨的“巴菲特效应”这一次却失灵了？

    《证券日报》记者以投资者身份致电华明装备证券部，遭到公司证券部相关人士盘问，提问的动机是什么？在记者亮明身份后，其又告诫记者，其所有的言论未经同意不许在任何媒体上发表。

    其在担忧什么？还是在隐藏什么？

    这或许可以从三个多月前说起。    

    被疑“掩护”二股东减持

    2019年1月13日，华明装备宣布子公司上海华明与伯克希尔哈撒韦能源公司（简称“BHE”）签署《谅解备忘录》，上海华明将向BHE大容量电力变压器提供特定的分接开关产品。

    这是一个比较特殊的时间点：离华明装备二股东安信乾能公告的减持时限仅剩最后几个交易日了，彼时其尚未进行减持。

    1月14日、15日、16日，华明装备连续三天涨停，股价上涨超过33%。

    就在投资者冲着巴菲特光环买入华明装备时，华明装备第二大股东安信乾能却悄悄完成了减持。1月15日至1月17日，安信乾能累计减持759.24万股，套现近4500万元。

    1月17日，华明装备全天振幅超过14%，最终收盘跌幅近7%。此后，华明装备一路下跌，1月31日，最低一度下探到3.9元/股。11个交易日下跌近四成，冲着巴菲特光环买入华明装备的投资者被深度套牢。

    对此，《证券日报》记者曾就框架协议签署的时间及未来具体合作内容致电华明装备证券部。华明装备相关人士称，自己只是按照流程公告，其他并不知情。

    “《合作备忘录》属于意向性协议，不具备法律约束力，本身也不会对上市公司业绩产生重大影响。”香颂资本董事沈萌告诉《证券日报》记者，如果协议内容没有明确的对上市公司业绩有重大影响，仅仅由于合作方是巴菲特旗下公司，在资本市场上有一定炒作效应，公司将其公告出来，可能存在有意利用所谓“利好消息”配合重要股东减持的嫌疑。

    两个月之后，安信乾能再次筹划减持。2019年3月23日，华明装备公告称，安信乾能计划自公告之日起十五个交易日后的六个月内以集中竞价交易方式减持不超过1518.48万股。

    并购标的股权遭冻结未披露

    原本被华明装备认为是未来增加利润的“坚实基础”的长征电气，却因股权冻结迟迟无法完整过户到华明装备。

    2018年11月20日，华明装备公告称，天成控股已将其持有的长征电气80%的股权办理工商过户到上海华明，长征电气的法定代表人已变更为肖毅，剩余20%股份的股东表决权等股东权利委托予上海华明，该部分股权的工商过户手续正在落实过程中。

    2019年2月14日，上海华明向天成控股发出《关于催告履行收购协议的函》，督促其尽快配合办理剩余20%股权的过户事宜。

    3月1日及3月15日，上海华明两次委托律师向天成控股发出律师函要求其履约。后面还提出将就“剩余未过户20%股权不再进行收购事项”签订补充协议，并请天成控股依据《收购协议》约定向上海华明支付违约金人民币1.99亿元，或上海华明保留通过司法途径向天成控股追索以及采取进一步行动的权利。4月19日，华明装备公告称，目前正在积极与天成控股沟通有关事宜。

    据了解，剩余20%股份未过户完成的原因系因债务纠纷被债权人提起财产保全申请，导致长征电气上述股权被司法冻结。

    最新的进展是，剩余20%股权或将被法院拍卖。2019年4月24日，北京市东城区人民法院公告，将于5月27日10时至5月28日10时止（延时的除外）在京东网络司法拍卖平台拍卖长征电气20%股权。

    5月14日，记者在京东拍卖平台上看到，上述股权起拍价为1800万元，保证金180万元，增价幅度5万元。截至当日下午，该拍卖已经被围观391次。

    届时，该部分股权花落谁家还难以预料。但长征电气剩余股权迟迟无法完成过户，已经影响到华明装备的融资计划。2019年4月27日，华明装备公告称，鉴于长征电气20%的股权过户尚未完成，公司拟终止上海华明向上海浦东发展银行申请不超过2.4亿元并购贷款。

    事实上，长征电气股权遭冻结并非毫无征兆。

    2018年7月1日，上海华明与天成控股签订收购长征电气100%股权的框架协议。

    8月13日，华明装备公告称，上海华明与天成控股于2018年8月11日签订收购协议。华明装备董事会也通过决议，拟以3.98亿元现金收购长征电气100%股权。

    对于标的基本情况，公告显示，“截至2018年8月8日，除目标公司35%股权已质押于上海华明外，目标公司股权权属清晰，不存在抵押、质押或其他第三人权利，不涉及重大诉讼、仲裁事项或查封、冻结等司法措施，不存在妨碍权属转移的相关情况。”

    值得注意的是，上述公告的日期是“2018年8月13日”，而标的股权情况截至时间为“2018年8月8日”。根据天成控股9月14日公告，2018年8月10日、8月17日、8月21日，长征电气股权先后被贵州省遵义中级人民法院、上海市浦东新区人民法院和湖北省武汉市人民法院冻结。

    对于长征电气股权冻结事项以及剩余20%将被司法拍卖事项，华明装备并未披露。

    那么，对于上述事项，作为并购方控股股东华明装备是否应该披露？

    华明装备证券部上述人士坚称，公司没有应该披露而未披露的信息。其进一步称，如果有的话，交易所就会问询公司了。

    《上市公司信息披露管理办法》第三十二条规定，上市公司披露重大事件后，已披露的重大事件出现可能对上市公司证券及其衍生品种交易价格产生较大影响的进展或者变化的，应当及时披露进展或者变化情况、可能产生的影响。

    上海创远律师事务所律师许峰接受《证券日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华明装备子公司公告计划收购长征电气100%股权后，长征电气股权被法院冻结以及剩余20%股权将被司法拍卖，属于已披露的重大事件的进展信息，应该及时披露。

（编辑 上官梦露 策划 赵学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