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城加入“抢人大战”：三大“关键词”拷问城市竞争力

    1月28日，湖北省襄阳市公开发布文件，详细规定了有关落户、解决住房、支持创业就业等福利。其中，也包括购房支持。比如，对大中专毕业生和退伍军人在襄阳市购买首套和二套商品住房的，落实个人住房公积金贷款首付比例和利率优惠政策。连续6个月缴存住房公积金的，可以申请公积金购房贷款。至此，襄阳正式加入“抢人才大战”。

    中原地产研究中心统计数据显示：截止到2月18日，2019年发布人才引进与落户等政策的城市已经超过16个。2017年，抢人大战主要集中在少数二线城市；2018年，全国超过100个城市发布了人才政策，尤其是二线城市。但也包括一线城市以及四线城市。

    2019年，尝到甜头的城市继续加码“抢人大战”，基本全面开花。各城市吸引人才的标准继续降低，很大程度已经演变成劳动力之争。特别是西安、南京等城市，在2018年力度空前基础上，继续加码人才政策。

    硬币的另一面是，抢人大战是否会对楼市调控造成一定对冲？58安居客分析师张波认为，抢人大战对于楼市中短期也属于“利好”因素，例如西安市2018年增加了73万人口，这在一定程度上提升楼市的需求，对于城市房地产销售提升作用无疑显而易见。另一方面不少二三线城市房价相比一线依然有着很强的竞争力，有意愿并且有能力置业人群的比例也高于一线，更是提高了这些城市住宅的去化水平。

抢人大战AB面

    抢人大战令不少城市尝到了“甜头”。

    据中原地产数据统计显示，自户籍新政实施以来，至2018年底，西安新增落户人口已超过105万。截止到2018年12月31日，西安户籍人口共计9923159人，即将突破一千万人。南京、合肥、成都等城市均在2018年落户超10万。此外，长沙、武汉、西安、郑州、合肥等城市均明确提出未来5年引才百万的目标。从城市布局来看，中西部核心城市引才力度最大。包括郑州、西安、合肥、珠海、长沙、南昌、福州、海南、成都、武汉、天津、南京、沈阳、厦门、石家庄等20多个城市。

    综合过去几年各大城市人才引进政策，主要围绕推进人才落户、购房补贴、生活补贴、配套保障多给激励。落户方面，大部分城市全面放开对学历型人才的落户限制。“无门槛落户”、“先落户再就业”、“亲属可投靠”是三大关键词：以西安为例，中等职业学校（含技校）毕业均可落户，取消本科学历落户年龄限制。

    2019年以来，出台人才新政的城市除了在落户上继续加码以外，还有部分三四线城市在购房政策上允许更大程度的放松。比如：嘉兴市南湖区人力社保局新年为广大人才送来“开年红包”，符合申请条件的硕士、博士研究生在购买首套自住房时，补助金额提高至10万元、30万元；2月14日，南京市政府公布全新《南京市积分落户实施办法》。其中，住房加分比重大大增加：面积每满1平米计1分，最高不超过90分；政府提供的共有产权住宅用房，按本人产权比例计分；租赁住宅用房不计分；本市有二套及以上产权房的，不累计加分。

    对于抢人大战，中国劳动关系学院人力资源管理专业副教授张艳华认为，从劳动力市场上人才的供求来看，劳动年龄人口绝对量在逐年下降。随着人口红利的消失，劳动力供求形势的严峻促使各城市争相“抢人”；另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近几年国内产业结构调整、去产能调整，人工智能、自动化、数字化技术的应用越来越广泛，使得对于这方面人才的需求增多。

    易居地产研究院副院长杨红旭认为，从城市角度看，抢人有两方面逻辑：第一，人口对于增强城市的竞争力很重要。这又分两个层次，一个是城市总人口的增长，另外就是人口的素质、人才的占比。所以，目前各个城市，尤其是二线城市，为了进一步增强自己的城市地位、提升城市档次和全国的排名，对于人才竞争比较激烈；第二，从中国人口总量来看，虽然有二孩政策，但是人口增速是在放缓的，尤其是抚养比在上升，或者说人口红利在消减。从2011年开始，劳动力人口占总人口比重是下滑的，所以各个城市为了发展经济，对人口的争夺比较激烈，因为整个人口总蛋糕快见到顶部了，尤其是人口结构红利在消减。

抢人还是拉动房地产？

    中原地产进行了一项统计：过去2年，全国多个城市房价出现了反弹，其中大部分城市都发布了力度空前的人才吸引政策。也就是说，人才政策的确影响了房地产市场的稳定。特别是部分二线城市，房价上涨加速，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人才政策变相的放开了限购等政策。

    中原地产首席分析师张大伟担心，“人才政策变相地降低了限购门槛。各大城市将人才吸引来之后，推向本来就供需结构紧张的房地产市场，这明显带来了房地产市场的上涨预期。”他认为，大部分城市没有做好吸引人才后如何留住人才的准备，简单的吸引只能导致房地产市场波动。从未来发展看，目前全国大部分城市的人才政策，均只考虑到了用降低门槛吸引人来，但大部分城市都没有留住人才的措施。这种情况下，吸引来的很多是购房者。而且甚至有可能出现炒房客借助人才政策不同城市购房落户的可能性。”

    首都经贸大学城市经济与公共管理学院副教授张智新也对部分城市人才政策持怀疑态度。“我个人认为很多政策是治标不治本，我不太看好。这是在没有疏通人才流动的大政策背景之下修修补补，但这些方式很难真正吸引人才并且留住人才。比如，武汉大学本科毕业生购房的激励、补助政策，我个人认为这与武汉市的限购政策之间是冲突的；另一方面，我认为吸引并留住人才关键，一是当地的产业要有提升要有发展，二是公共服务配套水平要有提升，三是政府管理、公共治理带来的软环境要有提升。只单纯地出台一些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修补式政策，短期来说有一定作用，但是要长期留住人才，这是远远不够的。”

    张智新认为，现在很多地方的“人才焦虑”是一种虚幻的“人才焦虑”。“人才的流动终归是一种市场导向行为，政府要做的是按照宪法和法律的规定降低各种壁垒，尤其是各种人为壁垒，比如说户籍、购房限制、子女入学等。如果以后打破这些壁垒，形成人才自由流动的顺畅机制，人才不愁不来。所以，现在这种所谓的‘人才大战’实际是‘政绩大战’、‘眼球大战’、‘吸引力大战’。”

    “从房地产角度来看，国家的新型城镇化方针中，有一个人口和土地挂钩，就是城市建设用地增长要和城市的人口相匹配，人口增长之后才能够额外增加建设用地的供应量。而建设用地的供应量决定了城市建设的发展速度和规模，也决定了房地产开发的规模和速度。所以说增加人口就是可以获得建设用地指标，也可以增加房产开发。另外，人口的增长对于购房需求也是一个拉动。因为人多了之后就要租房子、买房子，人才新政对于相关城市的房地产影响是利好的。比如西安，西安在2017年人口增速是全国排名第一的，主要是2017年西安市的人才新政很给力，吸引了几十万接近一百万的人落户。所以2017年西安的楼市涨幅很大。”杨红旭坦言。

    1月16日，国家统计局发布2018年12月份70个大中城市住宅销售价格统计数据，数据显示西安新建商品住宅价格同比涨幅最多，上涨22.4%。综合全年数据来看，西安新房价格同比涨幅在2018年全年均排名前五位，其中4月、9月、10月、11月的新房价格同比涨幅排名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