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小金融机构改革化险正加快推进

    ■本报记者 杨怡明

    近日，中国人民银行行长潘功胜和国家金融监督管理总局局长李云泽在接受新华社专访时，均提到了对中小金融机构改革化险的部署。

    李云泽表示，下一步，将坚持目标导向、问题导向，坚决打好攻坚战和持久战，重点是加快推进中小金融机构改革化险。

    潘功胜表示，将配合有关部门和少数高风险机构相对集中的省份制定实施中小银行改革化险方案，进一步压降高风险机构数量和风险水平，按照市场化、法治化原则处置金融风险，依法保护最广大储户、中小投资者和被保险人的利益。

    在受访专家看来，下阶段政策有望指导各地推进中小金融机构改革化险，部分高风险机构整改合并进程或将加快。

    改革化险仍是重要任务

    近段时间以来，关于中小金融机构改革化险工作不断被提及。

    今年10月份国务院印发的《关于推进普惠金融高质量发展的实施意见》提出，“以省为单位制定中小银行改革化险方案”。

    10月底召开的中央金融工作会议提出要“及时处置中小金融机构风险”。

    11月13日，中国人民银行金融稳定局撰文称，持续推进中小银行改革化险，“一省一策”加快农村信用社改革，稳步推动村镇银行改革重组和风险化解。

    在受访专家看来，改革化险目前仍是中小金融机构的一项重要任务。

    招联首席研究员董希淼表示，近三年来，面对经济下行压力加大等因素冲击，我国银行业周期性问题、长期积累的结构性问题逐步显现，特别是中小银行生存与发展面临一定挑战。对银行业而言，重点是进一步做好中小银行改革化险工作。

    某商业银行人士透露，当前，局部地方债与房地产两个领域风险对部分中小金融机构的影响仍不能掉以轻心，少数金融机构经营水平仍有待提升。金融业较为特殊，其风险暴露的外溢影响大，因此，国内需要牢牢守住不发生系统性风险的底线。

    “在经营中面临较大风险将对中小金融机构持续经营，以及金融和经济稳定带来负面影响，因此需要推进中小金融机构改革化险，增强其金融服务能力，提高金融安全性。”邮储银行研究员娄飞鹏表示，中小金融机构在公司治理等方面需要尽快完善，特别是面对外部环境变化，中小金融机构经营区域分化特点明显，部分地区面临较大的改革化险压力。

    兼并重组驶入快车道

    农信社改革是中小金融机构改革化险的重要模式之一。

    2022年是省联社深化体制机制改革的元年，省联社改革有序推进。去年4月18日，浙江农商联合银行挂牌成立，全国深化农信社改革“第一单”正式在浙江落地，河南、辽宁、山西、广西等省（区）级联社的改革方案也在年内获得监管批复。

    与此同时，部分农信机构加速合并重组，如四川、云南的一些市区机构与县域联社（农商银行）组建地级市农商银行，部分发展较好的头部农商银行与省内部分基础较差、亟待改制的农信机构建立以股权为纽带的“帮扶”关系，形成若干农商银行集团，如广州农商银行、深圳农商银行等。

    此外，区域内（省内或同一地市级内）农商银行相互持股频现，去年，湖南、山西、安徽等地的33家农商银行投资入股了区域内其他农商银行。

    今年以来，已有河南、山西、辽宁三地省联社改革方案落地。

    “在农村信用社改革中，各省份要根据不同情况，兼顾促进发展和防范风险双重目标，探索新机制、新模式。在改革中，不同地方改革的重点和次序应有所不同。”董希淼举例称，如中西部和东北地区应将化解风险放在首位，适当组建市级农商银行和省级农商银行；而东部地区重在提升法人机构竞争力。

    事实上，中小金融机构不只包括农信社体系，还包括村镇银行等在内的其他金融机构。根据央行金融机构评级结果，村镇银行也是风险较高的金融机构之一。

    近年来，村镇银行按照监管政策要求，加快推进体制机制改革，通过结构性重组，持续化解风险，推进自身高质量发展。其中，主发起行吸收合并或增持旗下村镇银行，已经成为村镇银行合并重组的重要路径之一，去年共有4家村镇银行因被主发起行吸收合并而解散。

    今年以来，巴彦融兴村镇银行、延寿融兴村镇银行、昭通昭阳富滇村镇银行、辽宁千山金泉村镇银行等多家村镇银行被收购，成为主发起行的分支机构，也有多家村镇银行获得发起行的股权增持。

    前述商业银行人士表示，个别金融机构历史遗留问题较大，经营水平整体有待提升。内部治理不够完善、业务机构不够合理、股权结构较为复杂等，这些因素都会对金融机构风险处置带来难度。“通过推动中小金融机构改革化险，有助于提升金融业经营稳健性，推动金融业高质量发展，提升金融服务实体经济发展能力。”

    监管推动改革化险稳妥有序开展

    当前，我国金融风险总体可控，金融机构经营整体稳健，金融市场平稳运行。日前，潘功胜在2023金融街论坛年会上提到，经过近几年的改革化险，高风险中小银行数量已经较峰值下降一半。

    中国人民银行金融稳定局最新数据显示，2023年第二季度全国近4000家商业银行中，绝大部分银行处在安全边界内；高风险银行数量仅300余家，资产占全部银行的比例不到2%。

    谈及下阶段防控风险的举措，李云泽表示，一是坚持稳妥有序。抓住当前有利时机，坚持市场化法治化原则，加大力度推进风险处置。把握好时度效，充分考虑机构和市场的承受能力，有计划、分步骤开展工作，切实防范处置风险的风险。二是分类精准施策。充分发挥专业优势、加强指导协调，推动“一省一策”“一行一策”“一司一策”制定风险处置方案，避免“一刀切”。三是深化标本兼治。推动中小银行机构优化结构、提质增效。推进保险公司回归本源、突出保障功能，引导资管、非银等机构坚守定位、差异化发展。

    “加快中小银行改革化险，不能只依靠国家政策和监管部门，最重要的是中小银行发挥主体责任。”董希淼表示，中小银行要制定科学务实的发展战略，提升公司治理水平，在细分市场寻找差异化定位，探索更精准的数字化转型，降低运营成本，提高服务效率和客户体验，逐步迈上特色化和精细化发展之路。

    与此同时，加大资本补充是中小金融机构风险化解的另一个核心环节。

    前述商业银行人士表示，应拓展中小金融机构资本补充渠道，不断优化资产负债结构，并通过引入数字技术提升风险管理能力。

    “后续推进中小金融机构改革化险需要从增加资本补充、完善公司治理、坚守战略定位、回归金融服务实体经济本源等方面开展。”娄飞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