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数字人“超生潮”来袭 从“玩偶阶段”到“有脑阶段”并不容易

    本报记者 李冰

    见习记者 张博 余俊毅

    今年以来，随着元宇宙概念大热，各种虚拟数字人也如潮水般涌现，从时尚娱乐到文化商业，应用领域正不断拓宽。这种极真实的数字人已经开始融入人们的社交生活中。从长远来看，数字人是人工智能技术在元宇宙中的重要应用，也是元宇宙生态或社会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会随着元宇宙的发展而不断进化。可以相信，未来更加智能、更能实时交互的数智人无疑将是数字人的重要发展方向。

    毫无疑问，当前在跨次元竞演中，虚拟形象的机会已经到来。同时，虚拟数字人也已成为海内外各大巨头搭建元宇宙平台“军备竞赛”中的重要赛道之一。《证券日报》记者注意到，已经有不少互联网企业、上市公司、金融机构开启或布局了虚拟数字人项目，同时资本方也在关注动向，抢夺数字人赛道风口。

    国内外巨头纷纷布局

    虚拟数字人赛道正火

    根据资讯公司量子位发布的《虚拟数字人深度产业报告》显示，替代真人服务中的虚拟主播和虚拟IP中的虚拟偶像是目前虚拟数字人的市场热点。

    事实上，虚拟偶像也是虚拟数字人较早被认可的细分赛道之一。早在2007年，日本音乐软件运营公Crypton Future Media就推出了世界上第一个被广泛认可的虚拟歌姬“初音未来”。2012年，国内的虚拟歌姬洛天依也正式亮相，经过几年的发展，如今已经可以在综艺节目的舞台登台，舞台完成度、质感、视听体验，受到了观众们的一致认可。

    如果说最初以初音未来、洛天依为代表的虚拟偶像领域的受众群体是“二次元”，那么随着产业的发展和技术的进步，虚拟偶像等数字人正从小众赛道逐渐进入到主流视野，受众群体正不断拓展，虚拟数字人的价值也得到了进一步凸显。

    越来越多的公司开始加入其中，推出了自己的虚拟数字人项目，综艺市场、互联网公司也开始将目光聚焦于此，为虚拟角色们提供了破圈的舞台，甚至随着深度学习算法突破，智能驱动的虚拟数字人也开始崭露头角。

    据《证券日报》记者观察，目前，国内虚拟数字人一方面趋向了虚拟主持、数字人明星等泛娱乐场景；另一方面则是金融、文旅、教育等实用场景。例如，下半年以来，华为云打造了首个虚拟数字人云笙入职华为云；京东进口超市在“双11”期间推出了虚拟推荐官“ViVi子涵”；央视新闻联合百度智能云推出的总台首个AI手语主播正式亮相；百度App也于12月初上线龚俊数字人语音助手。

    记者还发现有不少科技类上市公司也在布局虚拟数字人项目。比如蓝色光标表示自有知识产权的虚拟人将在今年年底或明年年初推出，同时会批量推出更多的虚拟人形象以及促成更多的虚拟空间、场景落地；捷成股份旗下公司已为客户提供近500个虚拟IP数字人；网达软件与旗下时未科技合作开发虚拟数字人业务等。

    互联网公司也在纷纷挤入赛道，比如记者根据公开资料梳理，今年以来，网易公司在虚拟数字人相关赛道的投资就多达5笔，包括虚拟形象技术公司Genies、虚拟社交平台Imvu、打造虚拟交互式演唱会的美国直播公司Maestro、“微软小冰”母公司北京红棉小冰科技有限公司等和近期次世文化的投资，有不少投资数额都达近千万美元。

    除此之外，在金融机构方面，12月初，江南农商银行与京东智能客服言犀共同合作推出VTM数字员工。而浦发银行则早在2019年4月份就推出了“AI驱动的3D金融数字人”小浦，成为浦发首位数字员工，目前已服务数十万用户。

    欧科云链高级研究员蒋照生在接受《证券日报》记者采访时表示，部分虚拟数字人已经逐步走向商业化应用阶段，不再只是实验室中的设计产品。布局数字人有利于拓展业务线，所以互联网企业、上市公司、金融机构作为技术需求较高的三类企业布局数字人，是顺应数字化时代的变迁，紧靠行业发展趋势。

    “作为新鲜事物，以虚拟偶像为代表的数字人确实很抓眼球，可以用于在线服务和品牌宣传等方面，对提升企业形象和吸引客户有用。不过严格讲，现在主要还是虚拟偶像，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数字人应用。”宝新金融首席经济学家郑磊表示。

    虚拟数字人赛道也在不断吸引资本进入，已然成为投资风口。据记者不完全统计，截至目前，今年已有超10家数字人赛道的初创企业获得融资。例如，3月份，虚拟偶像赛道头部企业万像文化已完成数百万美元A轮融资，融资由SIG领投。此外，专注于视频动捕技术研发的云舶科技也于今年分别完成了A轮，A+轮数百万美元融资。

    不过，虽然企业、资本都在加快布局，但是从虚拟数字人整体情况来看，现在仍处于未成熟的起步阶段。随着元宇宙浪潮来袭，虚拟数字人一定是未来几年的主要趋势之一，数字人及其人机交互有望得到更多的变革与重塑。

    数字人也会“逐渐长大”

    数智人将是未来发展方向

    业内人士普遍认为，目前大多数数字人还未达到理想中的形态，部分数字人与“玩偶”无异，虽然它们在外形和动画等方面已经做得不错。但他们的“大脑”人设及行为方面目前还严重依赖人的设定。实际上，现阶段大多数数字人更多的是停留在逼真的外壳阶段，在技术和交互上仍有很大进步空间。

    元宇宙里有无尽的想象力，而虚拟数字人未来也会如人一样“逐渐长大”，走向更加智能的数智人。

    中国移动通信联合会元宇宙产业委员会执行主任于佳宁对《证券日报》记者表示，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将会出现更加智能的数字人，数字人将会突破原有技术的限制，在表情、肢体、服装等细节上可以实现超高精度构建，形象越发逼真，最终成为有形象、有故事、有感情甚至有思想的“数字人”。

    就在上个月，腾讯智能产品副总裁、腾讯教育副总裁李学朝发布腾讯云小微基于新一代多模态人机交互技术的全新数智人产品矩阵，并对外分享了数智人产品的技术优势、业务场景和应用案例。

    李学朝表示，为赋予AI助手交互智能的能力，腾讯云小微整合了语音交互、自然语言理解、图像识别等AI能力，融合AILab前沿AI技术以及搜狗数字人团队丰富的业务模式，打造了基于新一代多模态人机交互技术的全新数智人产品矩阵，实现了从“数字人”到“数智人”的智能化升级。

    对于虚拟数字人向数智人转变的另一个典型代表，还有百度日前发布的龚俊数字人。据了解，这是国内首个可交互超写实明星数字人，聚焦于实用功能，可满足用户在多场景下搜索需求。

    从技术层面上来看，在外表呈现上，百度引入了4D扫描技术捕捉真人说话以及日常表情的面部细微变化，做到对龚俊真人的超写实还原。另外，在语音交互上，百度APP语音搜索的识别准确率已经达到98%，还能识别中英文混杂、生僻字、方言等各种语音对话。依托TTS（TextToSpeech）技术，龚俊数字人借由AI合成的声音无限接近于原声，为用户营造关怀感与沉浸感。

    百度相关负责人对《证券日报》记者表示，龚俊数字人聚焦于实用功能，以解决用户生活问题为出发点，借助数字人的语音搜索，可轻松满足学习、购物、交流、出游等多场景下搜索需求。

    “虚拟数字人会随着元宇宙的应用而不断发展、进化，比如在元宇宙社交、游戏、线上协同办公等领域，虚拟数字人的发展可能会较快。”郑磊表示，另外，在数字身份方面，未来技术上可以做到让每个人都可以在数字世界拥有一个或多个数字身份。通过数字人技术，就可以让人在数字世界里进行相关活动。

    虚拟数字人赋能产业数字化

    未来发展一定要“虚实交互”

    值得注意的是，随着“元宇宙”概念的走红，让虚拟数字人看起来似乎更具有改变世界的潜力。但不可否认的是，有诸多问题需要进一步思考。

    零壹研究院院长于百程对记者表示，虚拟数字人虽本身是虚拟的，但也是产业数字化的一部分，能够为产业的发展赋能。数字人未来的发展一定要“虚实交互”，彼此达到良好的平衡是根基。新型的数字人产品应当致力于全面“增强现实”，即增强现实世界里人与人之间互信互助的交往，而不是“削减现实”，即通过贴标签的方式简化、模式化、分化人群，导致削减人与人之间的互信互助。

    “数字人不仅要脱实向虚，更要脱虚向实，不能也不应该一味地削减现实，过度加强虚拟世界的娱乐性。”蒋照生表示，数字人存在的目的不是为了让人类逃离现实世界，而是为了加强人们与现实世界、与他人之间的联系。数字人未来必然会涉及一些法律及伦理问题，需要相关法律制定和监管引导，确保其发展方向不脱离管控。

    中国计算机学会委员夏平对《证券日报》记者表示，数字人未来主要的制约因素不完全取决于技术，还有法律法规和道德底线。“未来数字人无疑是数字经济最重要的组成部分。而数字人的发展，首先要解决的是数字人与实体之间的法律关系及边界问题。数字人不是为了让人脱离真实世界，而是为了增加人与真实世界、人与人的交流，它应该使人类更懂得多元与互信，而非割裂的二元。”

    数字化的身份和形象将会是“元宇宙”讨论的最主要问题。阿里研究院院长高红冰也曾公开表示，一个有趣的现象是，在元宇宙中，虚拟化的人会选择什么性别？涉及的法律问题如何处理？现实中的人可以拥有多个虚拟形象？元宇宙中的人类可以存在一百年、一千年，沉淀下的数据在知识产权保护期结束后，会出现什么情况？这些涉及伦理和隐私的问题都需要引导技术和产品放大人性之善，也即以科技向善为指针来展开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