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欧将俄部分银行踢出SWIFT “金融核弹”威力多大？

    俄乌局势愈演愈烈、波折再起，美欧等国对俄罗斯的金融制裁再度升级。

    据新华社报道，美国等西方国家2月26日发布联合声明，将部分俄罗斯银行排除在环球银行间金融通信协会（SWIFT）支付系统之外，并对俄罗斯央行实施限制措施，以防其配置国际储备削弱制裁措施造成的影响。

    SWIFT昨日向记者证实，将根据法律指示遵守相关制裁俄罗斯的规定，且正与欧洲当局接触，以获得有关实体的详细信息。另据新华社报道，俄罗斯央行昨日发表声明称，俄方拥有必要资源与工具，可维持金融稳定，保障金融领域的业务运转。

    一石激起千层浪。消息一出，分析人士多以“金融核弹”“核武级别”来形容这一措施的严重程度。这一“大招”的使出，究竟会如何搅动全球金融市场？

    何为SWIFT？如此手段已非首次使用

    SWIFT成立于1973年，总部设在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主要职能是在全球银行系统之间传递结算信息。

    被踢出“SWIFT群”的杀伤力有多大？据新华社报道，切断一国金融机构与SWIFT系统之间的联系，实际上就切断了金融机构与全球银行系统间的联系，将无法进行跨境收付款，进而影响国际贸易。

    相关数据显示，目前SWIFT系统拥有约1.1万家金融机构成员，其中包括近300家俄罗斯银行。

    一位市场分析人士对记者表示，部分俄罗斯银行被禁止使用SWIFT支付系统，相当于把俄罗斯金融体系从国际清算体系中排除，许多国际贸易往来将无法进行支付清算，进出口商或被迫重新谈判、选择范围收窄，国际金融合作也将受到极大限制。而且，这一影响涉及SWIFT系统内全部币种的支付。

    新华社报道显示，当天的联合声明未列出将被排除出SWIFT系统的俄银行名单，但美方官员透露，相关制裁目标是10家俄最大金融机构，其资产占俄银行业总资产的近80%。相关名单将在几天内拟定。

    由于并非所有俄罗斯银行都将被排除，因此，有分析认为，这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欧盟购买俄罗斯天然气的支付渠道畅通。

    美国务院能源安全高级顾问阿莫斯·霍赫斯坦2月25日表示，美国的制裁措施将不会针对俄石油和天然气产业，因为此举不但难以减少俄石油和天然气收入，反而会令美国及其盟友承担能源价格上涨的后果。

    西方通过SWIFT实施金融制裁已非首次。据新华社报道，作为制裁伊朗核活动的措施之一，美国2012年施压SWIFT中断过对伊朗中央银行及其他部分金融机构的服务。

    “杀伤力”到底有多大？

    将俄罗斯部分银行从SWIFT系统中移除，真的会造成“金融核弹”级的杀伤力吗？

    一位分析人士对记者表示，“金融核武器”的表述实属夸大其词。由于俄罗斯在全球贸易体系的比重较低，加上近年来“去美元化”的原因，这一措施对俄罗斯及全球金融的影响有限。截至2021年末，俄持有美国长期债券金额总计仅63.31亿美元，其中美国政府债54.15亿美元、美企业债和股票资产不到十亿美元，规模有限。

    “俄罗斯客户可能被迫减少国外出行，导致商业活动陷入停滞。”嘉盛集团资深分析师JoePerry对记者表示，SWIFT是金融机构之间进行金融信息传递的通道，而SWIFT并不对银行账户做任何划拨，对银行账户进行资金划拨的是清算和结算业务。

    中信建投宏观经济团队首席经济学家黄文涛认为，禁用SWIFT将阻断俄罗斯与国际金融机构间的交易信息收发。尽管仍可通过电子邮件或传真联系汇款信息，但安全性不完善，大量数据需要人工交换，作为支付信息的传输路径极为脆弱。尽管资金流并未被切断，但交易仍将面临打击。

    近年来，俄罗斯也在试图减少对SWIFT系统的依赖。公开资料显示，2014年，俄罗斯央行已开发一套本土结算系统——俄罗斯银行金融信息系统（“SPFS系统”），并在2019年投入使用。

    截至2021年11月10日，SPFS系统有400个使用者，主要使用者包括俄罗斯银行，还包括亚美尼亚、白俄罗斯、德国、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和瑞士等国的23家银行，但不包括在俄罗斯经营业务的、主要的非俄罗斯银行，如德意志银行、意大利裕信银行等。

    然而，俄罗斯银行依然高度依赖SWIFT系统。截至2021年5月，仅有20%的俄罗斯境内转账通过SPFS完成。相较于SWIFT系统，在使用者的数量、使用频率、使用范围等方面，SPFS仍然有不少差距。

    过去一段时期，俄央行也在持续推行“去美元化”，大幅削减其美元储备。数据显示，俄央行外汇储备约为6430亿美元，其中仅有6.6%为美国债券，较2018年的30%有大幅下降。当前，在俄央行外汇储备中，中国债券占13.8%，法国债券占12.2%，日本债券占10%，德国债券占9.5%，黄金储备约占22%。

    全球金融市场提防外溢影响

    截至记者发稿，联合声明尚未公布被排除的俄银行名单。如果最终名单里包含油气贸易国际结算量大的俄银行，这一“大招”的落地，又将如何搅动全球金融市场？

    受访专家认为，全球能源价格或将受到冲击，进而加剧全球通胀。

    “新制裁措施后续将对欧洲能源进口造成较大压力。”黄文涛表示，俄罗斯作为重要原油和天然气出口国，约占世界原油供应量的12%，占欧盟能源进口量的39.5%，德国和意大利对俄的天然气依存度达到50%以上。

    对于这一制裁措施对全球的外溢性影响，有分析人士对记者表示，由于俄罗斯自身对全球经济的贡献有限，其对全球的出口主要为能源和军火，因此最主要的影响可能是引发全球能源价格大幅上升。因为币值不稳定，俄罗斯卢布在全球支付和各国储备中的份额较低，但制裁性措施对俄罗斯自身进口的影响可能较大。

    该分析人士还表示，相关事件处于持续演变中，即使冲突停止，金融制裁可能仍会延续，这将对俄罗斯产生持续影响。冻结资产、禁止使用SWIFT系统等严厉制裁措施或轮番上演，目的就是要打击俄罗斯的经济金融体系。

    JoePerry提醒称，本周市场需要关注多方事态发展。比如，就即将召开的OPEC+会议，市场可以观察该组织是否会因为俄乌冲突而将增产幅度提升至高于预期的水平；此外，本周澳洲联储和加拿大央行也将举行会议，传递最新加息预期，金融市场或将面临波动。